“不过此人性情乖戾,素来胃口极大,没有一万五千灵石,怕是无法请的动这尊煞星。所以老夫召集大家前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此言一出,殿內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有的宽解无需考虑灵石。
有的则是主动提出降低家族修士月例的三分之一。
更有甚至,主张柳家亲自下场袭杀崔家招揽的仙苗!
群情激奋,唾沫横飞。
而在最角落,一位二十出头的素衣女子却是静坐如松。
她相貌平平,在一眾衣著华贵的柳家长老中毫不显眼。
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可若是细看,此女一双眸子却是明显对柳寒鹰的计策非常不满。
“引狼入室,终將反噬。”她在心中冷冷评判。
当听到有人提议柳家亲自出手灭杀崔家招揽的仙苗时,眼底的鄙夷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堂堂修仙世家,不想著自强修炼,整日钻研这些蝇营狗苟,如何能有出息?”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將眼中的不屑尽数掩去。
但在心底,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然成形。
而最终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自己那位娇艷动人,让女人看了都心动的堂姐柳寒烟。
半载光阴,稍瞬即逝。
李易盘坐在洞府之中,双目微闭,周身雷弧涌现,正沉浸在修炼之中。
这段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洞,每日除了必要的调息外,便是不断运转周天,將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法力。
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那层境界屏障依旧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毫无突破的跡象。
每一次灵力衝击,都如同泥牛入海,连半点涟漪都未能激起。
今日,李易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百块低阶雷灵石,在周身布下一个小型聚灵阵。
灵石中蕴含的雷属性灵力化作丝丝缕缕的紫色电芒,顺看他的经脉游走全身。
可即便如此,瓶颈依旧纹丝不动。
渐渐地,李易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內视丹田,发现其中灵力早已充盈至筑基初期修士的极限,甚至隱隱有溢满之態。
显然,阻碍他突破的並非法力不足,而是那玄之又玄的心境感悟。
“或许是我太过急躁了。”李易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想到自己因失落界面的奇遇,年仅二十三岁便已臻至筑基初期巔峰,如今又想一鼓作气衝击中期,確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修行之道,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强求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据崔蝶说,柳家那位风灵根的“天凤”修炼到筑基中期时,也已然二十九岁。
“欲速不达,过犹不及”
他轻嘆一声,舒展了下因久坐而略显僵直的筋骨。
环顾这座新得的洞府,越看越是满意。
寒潭映月,灵枣飘香,修炼室內灵气氮氬,灵植室中生机盎然。
这般修行环境,在散修时期简直不敢想像。
“倒是我贪心了。能有如此洞天福地潜心修行,已是莫大机缘。”
这半年时间,除了崔蝶每隔半月会来小住一夜,以及王管事每逢初一送来月例,几乎无人打扰。
步来到会客的前厅,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著四封书信。
封口处皆钞有青竹山坊市综务殿的火漆。
这说明皆是坊市派人送来的。
他隨手拿起最上面那封,封面写有“公子亲启”四个隶书。
破开火漆,展开信笺,十几行娟秀灵动的字跡跃入眼帘。
李易见此笑了笑,是慕白莲写来的。
信中详细记述了南宫青慧回归真灵岛前特意造访百宝阁的情形。
自那以后,每日都有青竹卫在店铺周围巡视,时不时还会关切地询问是否有修土滋事更令人意外的是,执掌青竹山坊市玄律司的楚长老竟亲自登门拜访。
这位在坊市中地位仅次於坊主、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老修土,不仅破例允许百宝阁公开售卖赏功堂那些略有瑕疵的法器、符篆和丹药,还將配额一口气提高了数倍之多。
虽然仍是限量供应,但相比从前,已然是天壤之別。
对此,信中字里行间透著的兴奋,几乎跃出纸面。
中间还夹杂著许多羞怯又直白的思念之语,字字句句都透著说不尽的牵掛。
在信的末尾,慕白莲用格外工整的字跡郑重写道:
“公子且宽怀,白莲自当夙夜匪懈,妥为经营坊市之业,使店內诸务井井有条,以报知遇之恩。”
笔锋转折间的力道,让李易仿佛能看见这美妮子握紧小拳头暗暗发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