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奴鬆了口气,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霜儿那丫头,整日与她祖父朝夕相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易脚步未停,目光掠过坊市上空繚绕的淡淡灵雾,声音平和却带著一丝看惯风云的淡然:“有危险又怎样,难道咱们跟她说,你相依为命的祖父是个邪修?
“况且,邪修也並非儘是泯灭人性虎毒食子之徒。
“或许,沈师兄只是早年误入歧途,得过某些阴修与魔修的传承,如今早已迷途知返,安心隱退於此。”
言罢,他自然地牵起佳人的玉手:“琐事毋须多虑。走,公子带你去瞧瞧咱自家的修仙店铺。”
这番话语调轻鬆,带著筑基修士特有的篤定与从容。
上官玉奴心中那点细微的不安,顿时被这温和而强大的气场驱散了大半。
她嫣然一笑,用力回握了一下自家公子的手,与他並肩融入坊市熙攘喧闹的人流之中。
坊市街道两旁摊位林立。
叫卖声、討价还价声不绝於,灵光宝气与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生动的烟火气。
上官玉奴很快便被这热闹景象吸引,兴致勃勃地流连於各个售卖灵食与精巧玩意儿的摊位前。
她仔细挑选了许多用灵米和初秋金桂精心蒸製香气扑鼻的桂糕。
又选了几种以青竹山特產灵果秘法蜜炼、甜而不腻的果脯蜜饯,小心翼翼地用乾净的油纸包好,系上细绳。
隨后,她更在一个专售女修饰品的摊位前驻足良久,纤指轻点,精心挑选了几枚设计別致、蕴含微弱灵光却不显奢华的玉簪与耳坠。
其上雕刻著细小的聚灵纹路,既美观又实用。
並且的都是她自己储物袋的灵石,未曾动用李易分毫。
早在来青竹山坊市的路上,她便已知晓李易红顏知己甚眾。
而如今坐镇百宝阁的慕白莲,亦是公子昔日的贴身侍女。
初次见面,上官玉奴思忖著备上一些见面礼,即便不能立刻拉近关係,至少也能留下一个周到体贴的印象,为日后相处开个好头。
李易静立一旁,將她这番周到细致悉数看在眼中,怎会不明白她温婉表面下的玲瓏心思。
他並未多言,只默然隨在她身侧,目光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与淡淡纵容,任由她从容採买、打点人情。
不知不觉间,坊市中灯火渐疏,已是入更时分,往来修士明显稀少了许多。
二人行至百宝阁门前。
李易袖袍不著痕跡地轻轻一拂,一道淡青色的乙木灵罩悄然浮现,如倒扣的玉壶般將两人身形与气息悄然笼罩其中,与外界完全隔开。
借著一扇雕窗欞向內望去,只见店內灯火通明。
此刻,慕白莲正坐在柜后,低首拨弄算盘,神情专注,显然是在核对著今日帐目。
而另一旁,楚清棠则正將货架上几处空缺逐一补全。
动作利落,眉眼间自带一段清冷,与慕白莲的温婉截然不同。
反倒是不远处,四名年岁尚轻,约莫十七八岁的侍女清閒得很。
歪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分食著一碟灵糕,彼此窃窃私语。
说到趣处,还忍不住以袖掩口,低低轻笑。
活泼些的,甚至有人俏皮地翘著白嫩的小腿轻轻晃动。
看得出慕白莲这位女掌柜待她们颇为宽和。
甚至可说是宠溺。
不仅不生气,偶尔抬头看几人时,眼中还带著几分纵容的笑意,仿佛在看自家调皮的小妹。
上官玉奴一眼便认出了慕白莲,但对那位气质清冷、姿容不凡的女修却並不相识。
李易微微倾身,在她耳畔低声解释起来。
言简意賅地说起当年如何深入墨蛟岛险地,歷经搏杀才在绝境中救下楚清棠,后又如何联手苦战,最终越阶击毙那位筑基期跌落修为的劫修老魔。
自然,他也未隱瞒楚清棠的身份背景。
不仅是坊市中楚家这一代最受重视的嫡系,更有一位身为五阶符师,修为已至金丹中期的叔祖在背后。
而那位叔祖,被修盟极为看重。
上官玉奴就是这点好,无论李易有多少红顏,她也一点不吃醋。
反倒凑近李易耳边,呵气如兰,悄声撩拨道:“公子——如此佳人,您打算何时收入房中?”
李易被她这大胆直白的话语撩得耳根一热,不由低笑斥道:“死妮子,这般口无遮拦,信不信公子先收了你?
“真的需要好好治治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了。”
上官玉奴非但不退,反而顺势將丰满的娇躯贴了过来。
一股清雅的女儿香混著方才买的桂糕的甜息,丝丝缕缕地縈绕在李易鼻尖。
她仰起俏脸,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公子既说要收,那可万万不能食言——”
玉指轻轻勾住李易腰间丝絛,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带著几分挑逗,几分依恋。
“奴家早已自荐枕席,只盼公子怜惜,愿此生为公子铺床叠被,侍奉左右。”
她语速不急不缓,带著一种天然的娇憨,温热的身子几乎完全倚进了李易怀中。
就在李易尷尬不知该如何接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什么人敢在百宝阁前鬼鬼祟祟的,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