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稀薄,已近窒息的陆斯言整张脸涨红。
直到一股大力传来,对方猛然鬆开了他,像是丟垃圾一样將他丟在了地板上。
喉咙和鼻腔传来刺痛,喉口瀰漫出血腥气,伴隨著猛烈的咳嗽声。
那道冷冰冰的男声有些飘渺,像是在给他下达最后的指令:
“要做兄长,就守好你的界限,陆斯言。”
“不然,我也不介意让你和令尊早日团聚,以妹夫的身份送你一程。”
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窗外阳光灼灼,很容易让人想起对方飘在空气里的浅色髮丝,金色的光影在髮丝的间隙里跳动。
面容阴鷙的男人收回视线,大步朝外走去。
喉咙里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热,伴隨著甜腥气,像是喉管都被烧著了。
他听到了开门声,紧接著是少女的惊呼,荡漾在阳光中的声音格外甜,娇嗔地喊著老公。
半分钟前还拧著他的喉咙,恨不得將他当场掐死的男人如今声音温柔,哄著他的妹妹,又在熟练地蓄意卖惨。
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
室外与室內。
阳光与阴影。
一道薄薄的门似乎將这个世界也分成两半,地毯上的瘦削青年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
日光一寸寸流动,和风吹拂,窗帘飘摇,打出阴影。
越来越大的阴影像是无尽沼泽,就这样一寸一寸,將他拖入永无止境的黑夜……
-
助理送来乾净衣服,裴鹤年牵著她的手,熟练地进入了她的房间。
隨著一道关门声,男人略带抱歉的嗓音响起,似乎是有些无奈:
“大哥很爱乾净,我的血不小心沾到了他身上,让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小乖,你总不能看著老公第一次跟岳父岳母一起吃饭,就狼狈到穿著沾了血的裤子,很不得体地坐在你们家的餐厅。”
姜梔枝小小地“切”了一声,推著他往试衣间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还在那里小声嘟囔:
“你少来了裴鹤年,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进我的房间比回家还自然,你根本就是故意不在大哥的房间换,故意找机会偷亲我……”
空气中传来一点低笑,男人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將她推在墙壁上:
“猜错了。”
被他禁錮在怀里的少女眉眼盈盈,乌泱泱的长睫颤来颤去,带著满满的质疑:
“你不想亲我?”
面前的俊美男人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与她的距离。
安全领地被侵袭,对方却故意逗她,以一种很篤定的语气:
“是你会主动亲我,小乖。”
那双漂亮的杏眼笑得弯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巴,被堵住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不可能!”
裴鹤年笑著摸了摸她的脑袋,抬腿进入试衣间。
姜梔枝被留在原地,看著关紧之后还“啪嗒”一声,欲盖弥彰一样上了锁的房门,睁圆了眼睛。
裴鹤年防著她?
她不防著裴鹤年就够好了,裴鹤年竟然还主动锁门?
她迈著小腿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开始怀疑自己最近的人设。
难不成她已经太变態,变態到就连裴鹤年这么放浪形骸的大变態都避如蛇蝎?
又是“啪嗒”一声,房门处传来锁舌弹动。
门內传来男人低沉的语调,带著嘆息:
“宝宝,你锁门了?”
姜梔枝连忙反驳:“怎么可能?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