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明。
此刻的刘建明，早已没有了之前那副倨傲。
穿著一身囚服，头髮凌乱，脸色蜡黄。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当他看到孙总被押进来时，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就爆发出了一股滔天的、充满了怨毒与仇恨的火焰！
“孙建军！！！”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一头髮了疯的野兽，朝著孙总就扑了过来！
“你他妈毁了我！你毁了我一辈子啊！”
“我操你*！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一边疯狂地咆哮著，一边用那戴著手銬的双手，死死地抓著孙总的衣领，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仿佛要將孙总生吞活剥了一般！
“安静！”
“都给我老实点！”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就冲了上来，將情绪失控的刘建明死死地按回到了椅子上。
孙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嚇得魂飞魄散。
瘫软在地上，看著刘建明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刘建明，完了。
而他自己……
很快，两人便被分別带进了不同的审讯室。
孙总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著对面那几位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心中反而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任何的狡辩与抵抗，都已是徒劳。
与其负隅顽抗，不如……
还没等对面的工作人员开口提问。
孙总便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从他如何通过关係，联繫上刘建明。
到他如何在饭局上，送出那套价值不菲的江景房。
再到他们如何密谋，要在风控评估会上，给磐石健身穿小鞋。
甚至，连事后去御景轩喝茶的细节，他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坦白的程度，交代的彻底性，甚至都让对面那几位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都感到了一丝意外。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孙总抬起头，看著对面的工作人员，脸上甚至还挤出了一丝討好的笑容。
“同志，我……我这，应该算是自首吧？”
“我这……也算是主动交代，积极配合调查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
“我听说，咱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像我们这种……行贿的，只要能主动交代问题，態度良好，一般，最多，也就是罚点款，教育教育，就……就没事了吧？”
看著孙总那副充满了期待的表情，对面的工作人员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的態度我们会如实记录在案。”
“现在先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孙总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拿起笔，在那份厚厚的笔录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他被带出了审讯室。
在走廊的尽头，他又一次看到了刘建明。
此刻的刘建明，已经被两名工作人员架著往外走。
他的双腿在不停地打颤，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几乎是被拖著走的。
当他看到孙总时，那双本已绝望的眼睛里，再次爆发出了一股疯狂的恨意！
“孙建军！”
“你他妈以为你坦白了，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我完了！你也別想好过！”
“我他妈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狱！”
他嘶吼著，挣扎著，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迴荡著，显得格外的悽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