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流光,沿著那巨大的井壁,向上层疾驰而去,转瞬便消失在王奎的视野中。
王奎望著姬紫阳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希望太子殿下真有分寸,否则他就对不住沈八达昔日的救命之恩。
王奎隨后御空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飞去,不久后,他进入一条窟道中。
此处赫然有五十余位身著飞鱼服的锦衣卫等候於此,其中两人都手抱两个足有磨盘大小的妖魔头颅,其面部狰狞,满布鳞片,头有犄角。
“不错!”王奎满意的一頷首,抬手朝著那两颗妖魔头颅一摄,將之摄於身前。
“汝等可继续於第二层,搜索礼郡王逆党行踪。”
王奎正准备离去,那为首的一位百户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启稟主上!刚才上面传来了最新消息,血手万匯元联手幽璃夫人於镇魔井一层设伏袭杀沈天,结果一结果二人反为沈天及其部属斩杀!”
此人竟未称王奎镇抚使,而是主上。
“什么?万匯元被沈天斩杀?”王奎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可有详细战报?”
万匯元死了?死在沈天的手里?
他一把从百户手中接过那枚记录信息的玉简,神念迅速扫过。
下一刻,他童孔骤然收缩,如同看到了世间最荒诞的景象。
战报中清晰记载,沈天临阵突破,九阳天御晋升六品,显化四阳真形!竟在与万匯元正面对抗中將之击溃,隨后更借两名突然出现的五品血傀之力,將重创逃遁的万匯元当场斩杀!
“肉身强横无匹?戟法精妙绝伦?元力无穷无尽?还修成了『太阳天罡?还有修罗,她已入了五品?怎么会这么快?与幽璃战斗,全程保持压制的同时,还能有余力镇压崔风二家的眾多弩手?”
王奎一时怀疑手里的情报是假的。
他神色茫然片刻,挥了挥手:“我知道了,汝等自由行动。
他匆忙返回原地,望向姬紫阳离去的方向,想要立刻將这消息告知太子。
然而天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姬紫阳的半点踪影?
他又从袖中取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百里同音螺』,疯狂灌注真元试图联繫,可那边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麻烦的是,这镇魔井內部环境,他也没法使用灵禽。
“这一”王奎握著法螺,脸上阴晴不定。他转念一想,太子殿下的武道分明已窥得超品堂奥,虽用的只是五品身外法体,但身上带著三件精品四品符宝,以其战斗经验和造化玄功,自保应当无虞一吧?
那沈天再强,终究只是初入六品,总不至於能威胁到殿下这具法体?
沈修罗的幻术再高,也没法干扰殿下神智。
殿下不可能搞不定一个区区六品他自我安慰了一番,可心中的那丝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王奎只能无奈摇头,隨后便提著那两颗狰狞的妖魔头颅,身形一纵,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著镇魔井更深处疾坠而下。
风声在耳畔呼啸,井壁在眼前急速拉升。
王奎下降了约三千丈,周遭光线愈发晦暗,魔气浓稠得如同实质,突然,两侧幽深的窟洞与嶙峋怪石之后,无数猩红的眼瞳骤然亮起!
“嘶嘎—!”
“吼!”
伴隨著刺耳的尖啸与咆哮,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
左侧一片幽蓝色的冰锥如同瀑布倒卷,带著冻结灵魂的寒意;右侧,则是赤红色的火浪翻滚,灼热的高温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更有无数细如牛毛、闪烁著绿芒的毒针,悄无声息地穿透魔雾,直取王奎周身大穴;
还有那形如刺蝟、浑身骨刺倒竖的魔物,猛地蜷缩身体,下一刻,万千骨刺如同劲弩般爆射而出,破空之声悽厉刺耳!
最令人心悸的,是一股无形无质,却重如山岳的磅礴力量,仿佛整片空间都凝固起来,狠狠压在他的肩头,欲要將他碾碎、镇压!
王奎面对这些妖魔玄奇诡譎的能力,却只是冷哼一声。
他没有丝毫慌乱,一只手並指如刀,隨意向前一划!
“嗡一道凝练无比、色泽暗沉如凝血的血色刀罡骤然闪现,如同撕裂夜幕的猩红闪电,绕身一旋!
刀罡过处,冰锥爆碎成漫天晶粉,火浪被从中劈开、湮灭,毒针与骨刺更是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纷纷断折、倒飞而回,反而將藏身暗处的几只妖魔射得惨叫连连。
那无形的重压,在与血色刀罡接触的剎那,也如同被利刃切割的布帛,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骤然消散。
王奎身形甚至未曾停顿,继续向下坠落,留下冰冷肃杀的声音在井中迴荡:“不知死活!”
刀意余势不衰,反衝入那些妖魔藏身之处,顿时引发一片悽厉的惨嚎,魔血如雨喷洒,残肢断臂从暗处跌落。
他竟是以攻代守,仅凭一道刀罡,便破尽诸法,反伤群魔!气势凶戾,刀法霸烈,尽显赫赫凶威!
不多时,王奎在第四层一条环绕井壁的宽阔大道上稳稳落下。
他无视了周围窥探的魔影,快步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通道,最终来到一座巨大幽深的洞窟空间。
刚一踏入,一股凛列如三九寒风的剑意便將他锁定,崔天常冷列的语声如淬毒剑锋般清晰传来:“镇抚使刚才去了何处?为何联繫不上?”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