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识有误!”
明军舰队其实把皇家澳大利亚海军的坎培拉號重巡看成了一艘轻巡,所有一开始並未担心——敌我皆是一艘重巡,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误判被纠正以后,一些军官便不由自主地慌了。
“我去,不妙。”
“敌军重巡在转向提速,他们要抢炮击战位!”
然而阴山號舰长、舰队指挥官沈明洵却出奇的淡定,只是平静道:“传我號令,运兵船队即刻掉头,全速脱离;本舰转向至九〇,前进三,穿甲弹压制敌军重巡;各驱逐舰收缩阵位,预备復纵阵牵制。”
这位隨和、话多的上校是正经的勛贵直系,当朝昭平伯次子,周边人虽不怎么轻视他,但他这个性子也很难让人信赖。
现年三十九的沈明洵所处的状態就是年轻时什么花样都玩够了,现在对绝大多数事情都感到厌倦,眼下好像也只有血与火的搏杀才能勾起他的兴致。
求援电讯已经发出,甲字二十四炮击舰队离得远,肯定赶不及,唯一有希望的就是丙字二十五空袭舰队了。
在那之前,护航分遣舰队的首要任务就是拖延时间,一来让运输船逃跑、二来是爭取让援军来歼灭当面之敌。
此刻是凌晨4:03,获悉突发情况以后,丙字二十五空袭舰队总兵官毫不犹豫地调兵遣將赶赴支援。
两艘航空母舰暂时无法提供支援,但是两艘战列巡洋舰却正合適。
於是永元號与元兴號战巡即刻脱离舰队,与三艘驱逐舰一同赶赴峇里岛。
两艘战巡均將锅炉调为过载状態,以最高蒸汽压力和温度来达到超过32节的极速。
s型舰艏破开了黝黑的海面,往两侧掀起洁白的舰艏浪,就这样朝著东南方向一百多公里的目的地疾驰而去……
【海军上將级驱逐舰&肯特级重型巡洋舰】
【交战示意图】
而在交战海域,这场狭路相逢的海战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双方都不愿靠近狭窄的龙目海峡,所以不约而同的转向北方,处於同航战状態。
4:21,后手开火的阴山號反倒先於敌军完成跨射,八发192㎜穿甲弹分落在英军康沃尔號的左右两侧,溅起八团高大水柱。
但先达成跨射並不代表就能取得命中,许多时候真的得看运气。
仅仅一分钟以后,来自坎培拉號重巡的一轮齐射就命中了阴山號,两发203㎜被帽半穿甲弹就分別砸在了舰体中部和后部。
火焰夹杂著各种碎片从破口处喷出,远远的看去就像闪烁了一下的酒精喷灯。
沈明洵伸手抓住一旁的桌台稳住身形,淡淡道:“报告损失。”
舰副拔腿走到边上,对著传声筒大声问询。
片刻之后,他才走回来朗声答覆道:“回告!四號锅炉停摆,无法修復,其余损伤不大!”
这时,四座指向敌舰的双联装炮塔完成了又一次装填,旋即在射击指挥仪的协调下打出了第四轮齐射。
对於身在一线、肾上腺素飆升的官兵们而言,八秒多的炮弹飞行时间仿佛有八分钟那样漫长,大家都期盼著能够看到命中敌舰时迸发的耀眼光芒。
顺应眾人心愿的结果真的到来了——远处的敌舰上,大团的火光骤然闪现!
“万岁!!!”
“够准!看上去打著炮塔了!”
刚刚打出的八发穿甲弹中的一发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康沃尔號的b炮塔。
肯特级重巡是英国设计建造的第一级条约级重巡,因为装甲防护薄弱而被皇家海军官兵们蔑称为“白色坟墓”。
炮塔装甲仅仅只有可怜的25㎜厚,面对来袭的192㎜穿甲弹如同鸡蛋壳一样脆弱。
钻入內部爆炸的穿甲弹诱爆了其中正在装填的发射药包和炮弹,巨大的爆炸瞬间將炮塔顶部撕开,烈焰像火炉一样衝起。
舰桥的多处玻璃震碎,许多官兵的脸都被划得血淋淋,然后摔倒在满是玻璃渣的地板上。
得亏提弹井门处於关闭状態,否则康沃尔號有可能会被一发入魂。
重巡之间的交战有来有回,驱逐舰却不一样,双方驱逐舰更像是驍勇的骑兵在伺机衝锋。
六艘bda联军驱逐舰以左梯形阵型发起进攻,英军的黛安娜號一马当先,率先发射鱼雷,荷军的班克特號也紧紧跟隨。
明军战舰也不甘示弱的还击,水兵们操纵著高射炮和主炮、乃至高射机枪向对方拼命开火。
无数发炮弹交错飞舞在这片海面之上,一枚枚鱼雷穿行於这片海面之下。
或亮或暗的照明弹掛在降落伞下缓缓下落,纷飞的曳光弹拖著显眼的尾跡撕裂夜幕。
激烈的混战中,汤阴號驱逐舰的舰尾很倒霉的连续被两发102㎜和一发152㎜炮弹击中,船舵受损,转向不便。
可她依旧坚定的衝上前去与左舷方向的敌舰近身肉搏,在仅仅只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上一股脑儿的发射了全部的鱼雷。
苏门答腊號轻型巡洋舰先后被两艘明军驱逐舰打中七发128㎜炮弹和上百发20.8㎜炮弹,舰桥被炸得一塌糊涂。
然后,这艘性能平平的老旧战舰就撞上了汤阴號发射的鱼雷,在连续两下的剧烈爆炸中丧失了战斗力,大量进水使她迅速向一侧倾斜。
终结了苏门答腊號后,尾舵受损的汤阴號尝试转向掉头,但是发现效果极差,索性大胆地直衝向前,插向敌军阵型。
明军驱逐舰固然勇猛,但面对处於优势地位的bda联军仍然险象环生。
凌晨4:51,芦溪號驱逐舰被连续击中,仅剩两门主炮尚能使用;汤阴號扰乱了联军舰队的阵脚,但也遭到了集火攻击,化作了缓缓下沉的火船。
隨后不久,一枚鱼雷击中了阴山號的左前方,几乎扯掉了她的舰艏,破损的外形和涌入的海水使得她的航速骤降至15节。
这时候的战况陷入了暂时性的僵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但战爭没有暂停键,大家没有重整旗鼓的机会,只能见缝插针的调整阵型。
阴山號刚刚被一发203㎜穿甲弹击中了舰桥,顿时死伤十多人,地板上遍布著破烂碎片和残肢断臂,鲜血积成的血泊在四处流淌。
舰副踉蹌著奔来,焦急地说道:“又停摆了俩锅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