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格雷第安骤然遭到重击,他浑身颤抖的向後退,直到背部撞上冰冷的石壁,脸上原本的不耐和冷酷全部一扫而空。
"一千万拿去。"原本默不作声的列宁迸出了这麽一句,接着便像是火苗瞬间被扑灭般,再次回复到死寂。
一股压抑、诡异和凄冷的哀伤气氛如一道白烟袅袅飘起,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有好一阵子谁都没开口说话。
"...我可以无条件放你们出来,不收钱。"格雷第安意图恢复冷静,只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钱你还是收下吧,别让它们烂在我们的棺材里了。"玛茵说话时有些停顿,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人在祷告时所发出的叹息。
"你们不想活吗?过去我所遇到的家伙们可都是一个个哭喊着要我还他们自由啊。"格雷第安有点迟疑,但是他还是接受了玛茵的说法。
"自由吗?"
玛茵低语着,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我们不要了。"列宁几近无声的代替玛茵回答。
也许...过去那段和玛茵在宪兵团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自由......
"如果只是为了,和在墙内一样的阳光和更加宽广的土地..."玛因畏缩着,蜷起了身子。
"那我们,不要了。"
"自由..."
"好,可怕。"
格雷第安不发一语,他僵硬的点了点头後便迅速转身想要离去。
"对了,把门打开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黑发的少女,你一定很轻松就可以认出来。"
格雷第安稍稍停了一下,随後头也不回地离去。
黯默的监狱再次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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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克库斯托信步漫游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周遭的吵闹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他总觉得今天自己有点古怪,好像在心神不宁的期待着什麽,又像是在漫无目的地寻找什麽。
别开玩笑吧?百多年後的世界还有什麽东西属於他?属於这个半截早已入土的老头?
一队马车呼啸而过,鲁克库斯托被迫转到一个小巷子里,只见巷子里搭满了帐篷,白布下一具具屍体散发着恶臭,苍蝇们嗡嗡嗡的飞舞着,准备来好好享受难得的大餐。
原来是安放卡拉尼斯之战阵亡的士兵遗体处,临时停屍间。
只有一个卫生人员在清点手上的阵亡名册,鲁克库斯托看到这一幕,突然又意兴阑珊了起来,这种场面他见多了,只见他转身准备走开。
"等等!请问您认识这个孩子吗?"那个卫生人员突然一把拉住他,随後指向一个没有覆盖白布的少女,"她的心肺功能不太健全,如今惊吓过度,快死了。如果您认识她,麻烦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唉!这麽小的孩子,真可怜..."
那个卫生人员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鲁克库斯托略感烦躁,但是这种心情在他的目光接触到那名黑发少女时,登时烟消云散。
"托莉亚!!你是托莉亚.索罗斯坦吗!!?"鲁克库斯托蛮横的挤开卫生人员,滚滚热泪源源不绝的滴落在少女苍白的脸颊上。
紧接着,他看见了少女头上的黑色骷髅头饰,骷髅空洞的双眼依旧散发着冰蓝色的粉末状火焰,就像是一滴滴的泪水。
"天啊!赞美神,这..这是奇蹟,奇...奇蹟、奇蹟啊!"鲁克库斯托仰天嘶吼,极度的喜悦让他像个疯子般又吼又叫。
"您找到了自己的孙女,真是太好了..."那人受到感动,不住频频拭泪。
"什麽孙女,我是她老爸!"执料到鲁克库斯托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紧接着继续发疯,那个卫生人员瞪大了眼睛。
这老头子开什麽玩笑?难不成男人**十了还能...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