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想着这种可能性,女儿家若遇上什么兴奋的事,导致周期紊乱的事,是有的,而且并不稀奇。
宫慈惨兮兮的咬着唇,只觉肚腹内就像在刮壁一般的疼——这样的感觉从没有过的!
可她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多年的宫闱生活对她的影响颇大,很久尔虞我诈,往往都不会显山露水,直觉告诉她,这事有诡异!
难道,是那三颗汤圆里有什么古怪?
正当外头酒正憨时,九无擎叫人请回了东楼,原因是新娘突然肚子痛。
宫慈痛的钻心,实在没办法忍受了,脸孔都变成了铁青色,嬷嬷一瞅,急的失了方寸,忙跌跌撞撞的跑去前院,原是想请两个在吃酒的御医去看诊的,却巧九无擎在陪酒,正和御医说着话,见这老婆子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打眼神,便问何事。
嬷嬷本不想惊动了姑爷,想着这月信来的奇怪,打算先请御医给看看再说,可她的行踪已露了痕迹,又顾念着小姐的身子不可担搁,只能说了实情。
九无擎听完后,立即带上两个御医回去东楼。
进门后,看到宫慈倚在贵妃榻上,一张脸全无人色。
宫慈听得有人来,睁看眼,瞧见他,又是委屈又慌张,想见礼,又起不了身。
九无擎没怎么说话,按下她乱动欲起的双肩,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细细的看脉。
宫慈只觉一阵阵凉意自他手指传递过来,偷偷的瞅着,她没想到长大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是他给她看脉。
须臾,他收回手,淡淡问:“以前可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
“无碍!是女子经期紊乱所引起的。我开个方子,让人熬个药服了就可止痛……”
九无擎站起身,让了位置给面露疑色的太医复诊,结果是一样的。
开完药方,九无擎吩咐南城过来按单抓药。
“今晚好好休息!”
他重新走到她跟前,疏离的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而去。
宫慈急的忙坐起来,去抓住他的手,不顾边上还有两个御医,叫道:
“无擎,先别急着走,我身上见了红,自是不能服侍你,也不能留宿你……可今夜是你我洞房烛夜,你能不能稍留片刻,与我说会话……”
她的手,很烫。
九无擎不喜欢这种碰触,借着侧头之即,不着痕迹的甩开,龙凤喜烛底下,她的面色很苍白,显得楚楚可怜,可他从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故,眼神依旧是淡寡而无情的,道:
“你现在这个情况,是说话的好时机么?胡闹什么?嬷嬷,服侍你家小姐歇下,药很快就送过来。我还要去前院招呼客人,待会儿不会再过来!”
这算是这五年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却在斥她胡闹。
她觉得委屈,咬着唇眼巴巴的瞅着,心头一抽一抽的:
“那你今夜去妹妹那里就寝吧!”
虽然不乐意,但她还是这么说了,一来是想显示自己识大体,二来是表现自己的大度,毕竟今儿是大喜之日,她无奈让出了陪侍的机会,借献佛的施恩给岑乐,既可圆了自己场,又能得了岑乐的人情,一举二得。
九无擎的眼神一下变的冷淡,一拂红艳艳的衣袖,往外去:
“我寝在哪里,无需你操心——”
宫慈一阵难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一点也不顾她的颜面。
边上的两个御医彼此瞅了一眼,不由得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宫慈这孩子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在宫里时人缘极好,今儿个瞧见她在九无擎吃了这闭门羹,他们想开口说上两句,但是新婚夜碰上这种晦气的事,是不吉的,他们很难说上话。
这么一迟疑,人早已不见了影。
“两位伯伯,这诊断可靠么?”
宫慈极怀疑的问了一句,她不好说自己会不会中了别人的暗算,毕竟这只是揣测。
“错不了的——许是累倒了,才引起的……放心,这事,外人不会知道。”
两位太医就此告辞。
宫慈捂着抽疼的肚子,颓然倚在榻上,闷闷的咬着唇,洞房独对红烛,鸳鸯难双栖,这是何等的悲哀——
世上之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新婚夜,新郎不入洞房,明日必有闲言碎语传开来。
她郁郁轻叹一声,烦的要死!
九无擎并没有去前院,一踏出东楼,嘴角便浅浅勾出一抹愉悦的唇弧:这事,必是那鬼机灵暗中搞的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