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骤变,叫人措不及防,但是,他忽微一笑,也未见得没有好处。
***
第二天清晨,玲珑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铁栏外,有个有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只披着一件裘氅,山壁高处的溶洞内灌进呼呼的北风,还有几片残雪飘了进来,落到他头上,化了,几缕浅浅的晨光折射在他脸上。
他睡的正香,很宁静,五官特阳光。
这人在这里干什么?
她没理会。
闷头继续睡,天还早呢,她是囚犯,无需早起干活。
又睡了一会儿,那人似乎醒了,空气里有披衣系带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近了,驻足于铁栏外良久,才转身离开,远去时似在叮嘱寨卫一些话。
她坐了起来,头发乱了,发簪脱落,如瀑布一般的秀发垂下,目光一瞄,看到不远处静静躺着一把象牙梳,玉也似在阳光下溢着光。
她不爱邋遢,摸了摸觉得生寒的手臂,走过去拿在手上,把玩着,默默的梳洗着,心头有怪怪的滋味冒上来——
那个混蛋,挺细心。
被囚禁的日子,待遇还不错,有热腾腾的白米饭,有色香味俱全的东瓴煲,居然还有去火的参茶,一个暖手的暖手炉。
守洞的寨卫对她的态度很恭敬,说:“这一切全是寨主让人准备的,寨主吩咐了,绝不委屈姑娘。”
一整天,裘北没有再出现。
直到第二天深夜,那混蛋才提着酒坛子来,她睡着,可白天钻在被窝里偷懒,晚上哪还能睡得着,翻来复去尽想着裘夫人那邪门的怒气,到底所为何怒?
他一进来,她就感觉了,那脚步声与别人的不一样。
起初没有动,她想看看那个下一步想做什么,不想那人在咕咚咕咚喝着什么,等闻到味儿,才知道是酒。
一个长长的叹息在耳边散开。
那家伙又靠到昨儿个睡的地方坐下。
她忍无可忍坐起来,看到他正仰着脖子倒着酒坛里的酒。
“咦,你没睡?”
碗里的油灯还没灭,照亮女子姣美脸蛋那一抹冷色。
“什么时候放我?”
“暂时放不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疼的咕哝了一句,看到她眉头拧起来了,忙又道:“在你生气之前,请先容我说个故事好不好?”
“我没兴趣!”她极冷淡的一口拒绝:“任何理由都是推诿之词……”
裘北那是牛皮脸,哪肯接受拒绝,全当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抢断:
“事关上一辈的恩怨。玲珑,传你医术的人,是不是青龙门的创派人伊前辈……”
这句话引来了她的好奇。
她并不太清楚青龙门的创派人是谁,这些从来不是她关心的事,小姐才对这些事江湖奇闻轶事有兴趣。但她知道婆婆好像是姓伊,那裘夫人身上的毒,似乎正是婆婆那本医书时所记载的,由她亲手独创的炙毒,非她独门解药不能解。
祖师婆婆说,她这辈子,只在两个人身上下过这种毒,难道其中一人就是这位裘夫人?
奇怪,看这年纪,分明和迟姑姑年纪相仿,婆婆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小辈?
“看来是了,你果然是伊前辈的传人!”
裘北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证实,阳光似的脸膛忽就一黯,露出一抹淡淡的的苦笑。令玲珑觉得自己这一层身份便是一种罪无可恕。
她等着他的后话,他却没有再往下说去,只闷头吃酒,那眉,一层层的锁起来,似打了千万个结一般,驱散他脸上的明亮之色。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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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我本倾城,番外——乱世玲珑18,
bsp;他不答,只仰头将坛里的酒尽数喝尽了,用衣袖一擦嘴巴,才道:
“鬼姥姥和伊前辈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母亲更是深受其炙毒之苦,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世前,曾令我们母子立下毒誓,见得伊氏后人,杀无赦!”
最后三字吐出来时,正好有一阵寒冷扑进来,令玲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好深的恩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