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我就死了,再也见不到日思夜想的李轩。一时感慨万千,泪流满面。
我就这样活了下来。
日出日落,就这般过了几天,有时我趴在洞口呆呆地望向崖底,崖下云雾缭绕,似是仙境,倘若我摔下去怕是粉身碎骨尸身难存。
劫后余生,我的心境更加平和,我将洗净的衣袍下摆撕成好几段布条,把寂然的药汁涂在脖子的伤口上,用布条绑好,他的药确实效力极好,不出三日我的伤口就已愈合,新长出来的肌肤粉红娇嫩,丝毫看不出疤痕。
冥冥之中,在落崖的前一刻,我还把方丈赠的佛经揣在怀里,我把它也一同烤干,再读这本薄薄的册子,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这天,我又趴在洞口发呆,天空中传来一阵嘶鸣之声,我从树叶的间隙偷瞄出去,几只苍鹰挥翅盘旋在洞前,久久不肯离开。
我一惊,脸上浮现忧心之色,难道被我猜中,楚泓真不死心,非得要见到我的尸体?转念一想,这个山洞离思过崖顶百丈有余,洞口又极为隐秘,就算是寻我的尸首,也断不会找到这个天然的洞穴。
至少说明,即将找到我的人,不会想让我死。
心里隐约有些期待,若这几只苍鹰是李轩训练的探子,那李轩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一想到分别这么久马上就能见到他,我雀跃不已,直觉从他走后我所遭遇的种种都不那么重要。
自然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么灰头土脸的模样,于是我打算好好沐浴一番,泉眼是活水,一汪水潭清可见底,我将身子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整个人的筋骨放松下来。
心情愉悦,不自觉哼起了曲子,是我经常在梦里听到的那首曲,清新悦耳,婉转低回,洁白的手掌掬起一捧水轻轻拍在脸上,心神清明,听到身后的顿住的脚步声,我笑盈盈地回过头去,来不及收起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流露出来的惊喜之色一刹而止,等他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颜色大变,极不自然地转过身去,背影很是熟悉。
我迅速撩起放在池边的僧袍,三两下套在身上,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此情此景仿佛在哪里见过,我灵光一闪,脸红道:“那日在客栈——”随即闭嘴,客栈那一幕涌上脑海,比这会儿还要尴尬。
他走远几步,一身黑袍显得有些落寞,声音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客栈发生的事实在抱歉,我并非故意。”
早知他是那晚趁我沐浴前潜入我房客房中的黑衣人,我决计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而且故意不故意的重要么?横竖吃亏的都是我,我懒得与他争论,边照着池水边问道:“怎么是你?”
找到我的人是他,我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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