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天生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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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的承认与随后更多的袒露，是刺向漩涡胡芮的一把带毒的匕.首，虽短小但为她后来的死埋下祸根。
她当场呕血，就像那年玉女宫纹森天皇还是太子时，因雪姬那盘煎饺背后的残酷真相，当即喷了妻子一身血，自此落下病根，几年后驾崩……
胡芮被送回皇居弘徽殿后，玉女宫雪姬太后忙召集登华殿太医院最好的国手为她会诊，还下严令务必救治成功，否则集体陪葬！
奈何已回天乏术的胡芮，不是恐吓医者就能救回来的。
再三确定并慎重思量后，太医院为首的长官带着其余人齐刷刷地跪在雪姬脚下，颤抖并抽噎着声音，战战兢兢地对面色铁青的雪姬，哭丧着道出胡芮和纹森当年一样的病症及活不久的命数……
说到最末，那些大男人反而泣不成声，自然不是悲哀胡芮，而是担心未立即作出回应的雪姬不会放过他们。
等待审判的过程极其煎熬，仿佛头悬一把渴血的大刀，不知何时重重斩下头颈分离，还不如一刀下去痛快些！
“也好，就算胡芮姐姐活不久了，也不是哀家害死她。”忽然，许久沉默到似乎失神的雪姬开口了。
她模棱两可的言语，激得伏地多时的太医猛地抬眼，却发现伊人压根儿没看他们，幽邃的眸光投射在跪倒一片的他们斜后方。
其中一个胆大些的见状偷偷摸摸地转向后头，看见一个纤弱的僧侣美少年毫无形象地背靠在门框处，白净的小脸挂满泪，墨眸中还蓄满犹未溢出的剩余泪，衬得他乌黑的眸子泛着破碎的水光，瞧着可怜极了。
“下去，尽全力让她活久些。”那个望着身后少年的太医为这凄美的一幕发愣时，雪姬这话像期盼已久的救命稻草，让别的太医叩首谢恩，起身后把尚在愣神的他踢了一脚，嘴里没好气：“还不撤！”
那人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爬起，随太医们逃命似的离开。临近门口处，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眼那个纹丝不动，唯有泪水不停流淌的美貌僧人——
“水丽……市？”距离的拉近叫他不由自主地低声唤出这个女名，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张口蹦出，少年遽然转向他，身子绷直，黑眼珠表层上胀满的泪跌落之际，下一刻闪出锋利的寒光。
像闪电转瞬即逝，他眼中的狠厉很快无影无踪，长长的眼角下垂，薄薄的唇弧上翘：“大人慢走。”
太医被他快速切换的态度弄得原地发怔，拨浪鼓般点头，拔腿狼狈撤离……
“看来令堂接过的客人，还有皇居道貌岸然的太医呢。”雪姬览尽这一切，扬起优美的下颏：“估计那家伙不久将死于你手，是吧，漩涡池雪？”
池雪引袖擦了擦脸上渐干的泪，垂目礼貌道：“还不是太后说了算，小僧可不敢随意造次。”
“你这假和尚造次还少？”雪姬挑起蛾眉，弯成略尖的弧度：“作为帝婿漩涡纷雨与艺伎漩涡水丽市苟合生下的野种，除盗走你异母大哥漩涡尚的儿子，摧毁仁玉外……你的行为让哀家这个狠人都自愧不如。”
“不够，还有按照太后心意，犯下朱雀宫一脉的灭门案，也有小僧……这个野种的功劳。”池雪怪笑着，抬眸对上脸色骤变的雪姬：“否则，单凭仁玉姬尊及漩涡萱两个女子，如何能一夜之间把二百余人口的那一族，全部割喉并整整齐齐地排列陈尸？”
这话如一团鬼火，不时朝雪姬的方向吐出或长或短的火舌，令她下意识地为自保后退：“真想不到，能忍着把你碎尸万断的冲动，不惜借助你这个仇人的力量完成哀家给她的任务……仁玉这个‘灾星’确实比哀家狠！能成大事！”
“此言差矣。依小僧愚见，除太后是天生不折不扣的狠毒心肠外，世上还没有谁生来是心狠的。”池雪双手合十，俨然一副有模有样的出家人：“如小僧和仁玉姬尊的狠，都是被现实逼的。而造成我们如今的扭曲，不正是诸如太后等人的见死不救与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