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一……”
杨运?!
“千面叔?”
门被猛地撞开,外面的光亮照了进来,我捂着头就看到靠墙坐着一个人影,身下一滩疑似是血的液体。
很久,我没有说话,他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有几次,我甚至产生了千面叔已经离开的错觉。
试探地叫了一声,尝试着站起来,往床头的方向挪。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寄希望于能打开床头灯。
猛地被人掐住了后颈,我意识到那是千面叔,他居然在黑暗中能准确摸到我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有人有这么好的夜视能力?!
我,就是你呀。
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烟蒂,“你胆子可不小,居然在病房里就抽烟,不怕被撵出去?”
黑暗总是让我恐慌,而沉默则是让我觉得不安。
顾飞没有问我那天的事,接下来只是沉默,甚至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朝千面叔下手,照他之前对千面叔的信任和重视,这可不正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恢复,但四周的环境依然是望不到底的黑暗。半梦半醒的恍惚,让我知道,我还没彻底醒过来。
他把我扶起来,在我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还以为你真就醒不过来了。”
静默了很久,房间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响动。
“我后悔了,或许你说的对,不该再继续下去。知道的再多,也比不过大家都好好活着。”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又在抽烟了,“如果没再把你拖进来就好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来看过我以后,嘱咐了几声。我了好大的工夫,才缓了过来,有力气开口说话。
我听到了顾飞的喊叫声,听到了千面叔虚弱却依然恶狠狠的警告,听到了铜铃被摇响的声音,听到了绝望的哭喊……
千面叔一下吃痛,低吼了一声,一把将我甩了出去,头恰好就撞到了床头柜。我只觉得伴随着一阵耳鸣,疼痛开始蔓延开来,脑海中一个青衣鬼面人一闪而过。
顾飞刚抽了支烟出来,看了看我,又放了回去:“你伤到了脑子,昏迷了三个月,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他点了点头,有些严肃地盯着我。
那张照片上穿着制服、梳着七分头的“我”一闪而过……在骊山墓穴中的经历,顿时朝我席卷而来。
“你没有要问我的,但我有话想问你。”
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抽出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就朝他刺了过去。
“我怎么了?”
鬼面具……!
这些片式的记忆,一幕又一幕地浮现出来。鬼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是我的脸!
“直到你的出现。”
千面叔的声音突然顿住,直勾勾地盯着我,即使从外面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微弱,我渐渐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但还是没办法忽视那个眼神。仿佛是要把我洞穿一样。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难道说,千面叔已经跟他说过了?
他过去开了窗,房里的烟草味渐渐淡了些:“问什么?问你为什么跟千面叔起冲突吗?还是问你为什么那么多人叫你杨运?”没等我回答,他就摇了摇头,“我说我对所有的疑问都不感兴趣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