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娘娘腔又捧了一大捧白菊来,我真是恨不得把这些菊全插他头上。
顾飞刚刚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千面叔情况不好不坏,却出现了状况,这是什么意思?等过两天出院了,还是去看看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要再见他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能跟千面叔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谈。
来的路上,我有想过顾飞说的状况会是什么,大抵就是千面叔因为受伤,得了什么后遗症,平时行动不太方便,可真正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惨状让我几乎认不出他来。
“娘娘腔你丫的能不能闭会嘴?”
吵吵闹闹中,恢复了以往正常情况下的气氛。
“为什么要提起百里在德国给我们看的照片,还说上面的人就是我?”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顾飞却依然是那个态度,沉着脸,眼神里对未知的恐慌暴露无遗,看着我,满是悲伤的情绪。
“但我有话想问你。”
“小白脸!”
真是这样吗?
“我看你是菊痒!”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在这胡搅蛮缠,耍嘴皮子,“你他娘的赶紧把这菊拿走,老子还没死呢,摆什么菊!”
“诶诶诶,灵一,你别激动,别待会又晕个十天半个月的。”他直起身来,有些紧张,我现在这样子动也动不了,晕了三个月,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瞪着他。
娘娘腔被踹了一脚,立马就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翘着个兰指,抹了几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矫情道:“人家伤到心了啦!”
“行了行了。”我摆了摆手,“我没有觉得千面叔是坏人。”说到底,他也是个受害者,要怪就怪那个什么破组织作孽,害人不说,还不负责。
进来换药的护士,看到床头一大捧的白菊,眼神奇怪地扫了我们一眼,我装作睡着。这该死的娘娘腔,让他把这菊扔了,偏要放我床头,别说护士了,我晚上起来上厕所,回来都觉得瘆的慌。
我让顾飞直接带我去了千面叔那,娘娘腔也跟了过来。本以为他被鬼面人打成这样,要么不想再见到千面叔,要么就是恨不得把人揍成球。
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要说的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这一路走来还少吗?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要真是脆弱得一点打击都经不起,我早就该疯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我知道他说的是千面叔就是鬼面人的事,可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刚刚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明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跟那些说我是杨运的人差不多,一样是在否定杨灵一的存在。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这些东西了?”
不过,他倒是平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