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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梦中悲歌(三)

朦胧中,熟悉的下坠感再度传来。

楚路猛然惊醒,随后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担忧没错,那个梦它又来了。

不过毕竟是第三次了,再加上先前两次的经历让他明白,这个梦境无法挣脱,只能被动接受。所以他干脆也不反抗,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准备看看这一次,这个诡异的梦境又想给他展现些什么。

他注视着前方亮起的光点,等待着画面的展开。

这一次依旧是那个人偶谢明姝的视角。

此刻,她正被假谢明姝塞进旧衣袖袋里,随着自己的身体一同晃动。

她看到假谢明姝天不亮便起身,在庭院中扎马步,练拳脚,一招一式,像模像样,看到她埋首书卷,刻苦攻读,一坐便是一整天。

而且这还不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而是日复一日,从不倦怠,颇有几分要将自己打造成文武双全的谢家麒麟儿的架势。

若非亲眼见过她之前的种种言行,人偶谢明姝几乎都要以为她真的洗心革面,想要当一个好女儿了。

但怎么可能?

人偶谢明姝绝不相信,这么一个邪恶又残忍的诡异存在会安分守己。人偶谢明姝很想弄明白,假谢明姝到底想做什么?偷走她的身体,占据她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无尽的疑惑与不安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终于,在一个夜晚,当假谢明姝结束了一天的刻苦用功,准备上床歇息时,人偶谢明姝忍不住了。

她来到假谢明姝的床头,质问道:“你偷走我的身体到底想做什么?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假谢明姝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这个小木偶居然到了今天才想到问这个。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啊。”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我只是想让你那位好母亲明白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真理?”人偶谢明姝疑惑地追问,“什么真理?”

“这世上,最珍贵,最坚固,也最美好的关系,”假谢明姝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迷醉,“是没有男人插足的,纯粹的母女关系。”

人偶谢明姝闻言一怔,疑惑道:“什么意思?”

但假谢明姝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而人偶谢明姝在这一瞬间,突然回忆起无数画面——假谢明姝对她爹谢承渊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她怂恿阿娘去杀了阿爹;她追问阿娘,在她心中,阿爹和自己究竟谁才更重要……

一个可怕的念头恍如晴空霹雳,轰然劈过她的脑海!

“你想离间我爹娘!”她失声尖叫,“你想破坏我的家!你这个妖怪!你这个疯子!”

“不对,”假谢明姝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她纠正道,“我是在教导你的母亲,让她明白真正的真理。至于你的家?呵呵,那本来就是一个谎言,是粉饰打扮后的地狱罢了。”

“你放屁!”人偶谢明姝愤怒地嘶吼,“我的家才不是地狱!”

“你还深陷在迷雾之中,所以什么都不懂。”假谢明姝语气中充满了怜悯与嘲弄,仿佛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我懂!我什么都懂!你就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人偶谢明姝继续大骂,“你休想得逞!阿爹和阿娘的感情那么好,那么深,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休想破坏他们!”

假谢明姝闻言,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光芒:“是吗?这可不一定哦。我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

之后时间流逝,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某一日傍晚,天色骤变。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便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得庭院中的草木树枝哗啦啦作响,仿佛鬼哭狼嚎。

前院家塾早早便散了学。假谢明姝站在廊下,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脸上莫名的兴奋,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人偶谢明姝被她抓在手里,看着她这副表情,顿感疑惑,不明白她在兴奋什么,但随后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那番对话,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安。

不多时,凌氏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从雨幕中走了过来,显然是来接女儿回东跨院。

“姝儿,快,阿娘接你回去了。”凌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看着这一幕,人偶谢明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感到了一丝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一幕一般。

凌氏本想将假谢明姝抱起来快些走,但假谢明姝却灵活地避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凌氏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回到东跨院的卧房,外面的雨更大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

“怎么雨越下越大了?”凌氏忧心忡忡,不停地抬头往外张望,显然是挂念着尚未归家的谢承渊。“来人,去前头看看,大爷的马车可回来了?”

下人应声去了,如此来回数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谢承渊依旧未归。天空已经漆黑如墨,沉甸甸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边偶尔划过一道惨白扭曲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东跨院中被狂风暴雨蹂躏的木。

“轰隆——!”

一道炸雷猛地在屋顶炸响,离得极近,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简直像是在人耳边爆开。凌氏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但她自己明明害怕得不行,第一时间却还是伸出手,想要去捂住假谢明姝的耳朵,嘴里还柔声安慰:“乖女别怕,有娘在呢。”

假谢明姝抬起头看着她,嘲笑道:“分明是你怕,怕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呢。我可不怕,这雷声,在我听来倒像是什么助兴的鼓乐。”

凌氏怎能在女儿面前露怯?她勉强定了定神,强撑着壮了壮胆子说:“娘不怕,娘胆子大着呢。”

话音刚落——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仿佛要将整个东跨院的屋顶都给掀开!凌氏再也忍不住,惊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好不容易等那雷声滚过,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一抬眼,便看见女儿正看着自己,眼神戏谑。

凌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清了清嗓子,试图在女儿面前保留一点做母亲的尊严:“你,你看,娘根本不怕,你阿娘好着呢!这点小场面,算、算什么……”

人偶谢明姝看着这一整个过程,越发觉得眼熟,每一个细节都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过。心里的那份不安,如同涨潮的海水般,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冒着大雨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喜色地禀报道:“主母!大爷回来啦!”

凌氏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立刻起身便要迎出去。

当她快步走到门口,掀开厚重的门帘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谢承渊站在廊下,手中打着一把伞,雨水顺着伞面淌下。而在他的另一只手里,赫然牵着一个颇为瘦小的男孩。那男孩看起来比假谢明姝要大上一些,约莫七八岁的年纪。

在看到那个小男孩的瞬间,人偶谢明姝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她突然明白了!

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一天感到如此熟悉!明白为何假谢明姝会那般有恃无恐,那般期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今天原来是那一天!

她怎么会忘了?!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一天,是彻底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一天!

今天是阿爹带回私生子的那一天。

人偶谢明姝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一瞬间无数记忆浮现出来。

那个小男孩就是谢凌霄!那个在宫宴上,高坐龙椅,用冰冷戏谑的目光看着她舞动的当今圣上!那个流落在外,被阿爹假借私生子之名,偷偷带回谢家的皇子!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上一世所有悲剧的开端,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阿娘因为不知内情,开始怨恨阿爹,感情出现裂痕。而她,也因此恨上了谢凌霄,变本加厉地欺凌他,作践他,最终为谢家,也为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假谢明姝。

果不其然,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怪物,脸上正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的、残忍笑容!

她终于明白假谢明姝的目的了!这个怪物,是想利用谢凌霄来离间她的阿爹阿娘!

“不!不可以!”人偶谢明姝在心中疯狂地尖叫。她焦躁不安,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假谢明姝的钳制,她要冲出去,她要告诉阿爹阿娘真相,她要阻止悲剧重演!哪怕因此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她也在所不惜!

然而,就在她拼命挣扎的瞬间,假谢明姝的手指猛地收紧,一股诡异的麻痹感瞬间传遍了她小小的木偶身体。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动一动眼珠都变得无比艰难。

假谢明姝低头看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乖,好戏就要开场了。你只是个可怜的小木偶,等着看好戏就好了,其他事情别掺和了。”

另一边,凌氏见到谢承渊身旁的陌生男孩,脸上的喜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她快步上前,疑惑道:“大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带个孩子回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跟咱们家又是什么关系?”

谢承渊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避开凌氏的目光,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外面雨大,先进屋再说。先不着急,等会儿我再与你细说。”

凌氏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也好。大爷快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万一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谢承渊心中挣扎不已。他能想到之后将要发生什么,他知道,一旦他说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谎言,这个家将会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但是,他别无选择。如今朝堂之上,四面楚歌。

一旦有人得知陛下尚有骨血遗留民间,必将群起而攻之,引来杀身之祸。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守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等谢承渊带着谢凌霄去内室梳洗完毕,换了干净衣裳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此刻外头依旧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屋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谢凌霄显然是饿了许久,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桌的佳肴,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谢承渊却毫无胃口,他看着凌氏,沉声道:“夫人,你随我到内室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凌氏心中一紧,点了点头,跟着谢承渊走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凌氏便再也忍不住,急切地问道:“夫君,到底是什么事?那个孩子究竟是……”

谢承渊深吸一口气,窗外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我的私生子。”

“轰!”

惊天动地的巨雷轰然响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然而此刻的凌氏,脸上却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毫对雷声的惧怕。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谢承渊,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再说一遍!”

谢承渊满面愧疚,乞求般地说道:“夫人,是我对不住你!但是凌霄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身世坎坷,孤苦无依,只能流浪街头,我也是前不久才千辛万苦寻到他……”

“夫人,我知晓你最是心善不过,你定然不会为难一个无辜的孩子,对不对?算我求你,让他留下来,让他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好吗?”

凌氏的大脑此刻一片混乱,谢承渊的那些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盘旋——恩爱了这么多年的夫君,背叛了她!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

她红着眼睛,死死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见她这副怨恨的模样,谢承渊亦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可是他不能说,他绝对不能对她说出真相!

“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他试图去握凌氏的手,却被凌氏狠狠一掌拍开!

“你是对不住我!”凌氏强忍着心头撕裂般的剧痛与滔天的愤怒,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怕吵到外间的女儿,“当年你向我父兄求娶我之时,是如何信誓旦旦的?你说你会一生一世待我如珠如宝,绝无二心!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谢承渊垂下头,哑口无言。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见他如此,凌氏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破灭了。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

谢承渊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的挣扎,最终,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夫人……你先好好休息。今晚我睡书房。等明日一早,我再与夫人细细解释。”

说完,他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凌氏那张写满绝望与怨恨的脸,狼狈地夺门而出。

#####

屋外,人偶谢明姝听着内室里阿娘的哭泣,看着阿爹那副失魂落魄从里面出来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这时,谢承渊看见了假谢明姝,他踉跄着走到她面前,声音沙哑地开口:“姝儿,你听阿爹跟你说……”

人偶谢明姝满是乞求地看向假谢明姝,她多希望这个怪物能在此刻大发善心,哪怕只是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至少能稍稍缓和一下阿爹阿娘之间那剑拔弩张的矛盾,不要让她的家,就此分崩离析。

然而,假谢明姝却挑了挑眉,对谢承渊说道:“我都听到了。”

她看了眼谢凌霄说道:“你想要儿子,不想要我,所以带他回来。对不对?”

假谢明姝眼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说什么我是你最重要的宝贝,说什么阿爹有姝儿一个就够了,绝不会再生了……哼,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姝儿!”谢承渊闻言,脸色煞白,慌忙解释道,“你永远都是阿爹最重要、最心爱的宝贝!阿爹只是……”

假谢明姝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挑衅:“只是什么?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要编出什么言巧语来哄骗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私自利的小人。你这样耍人有趣吗?”

谢承渊如遭重击,身体猛地晃了晃。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最终,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踉踉跄跄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人偶谢明姝看着阿爹的背影,心中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撕裂。她再也忍不住,对着假谢明姝声嘶力竭地哭骂道:“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些天来,阿爹阿娘待你还不够好吗?!就算你真是铁石心肠,也早该被他们捂暖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们?!为什么?!”

假谢明姝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这才刚刚开始呢,你就这么激动了?那后面……你可有的受喽。”

人偶谢明姝闻言,如坠冰窟。她惊恐地瞪着假谢明姝,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还想干什么?!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但是,假谢明姝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再也没有理会她。

第二天,谢承渊一夜未睡,面色憔悴得吓人。他几次三番想要见凌氏,都被紧闭的房门挡在了外面。无奈之下,他只好寄希望于女儿,想让假谢明姝去向凌氏求情,让她见自己一面。

假谢明姝自然不会帮他。

凌氏一直将自己反锁在卧房内,不饮不食,不言不语,下人们几次在门外呼唤,都得不到任何回应,看起来情况着实不妙。但假谢明姝对此却表现得毫不在乎,依旧和平日里一样,到点便施施然地去前院家塾刻苦攻读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

到了第三日清晨,凌氏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她走了出来,面色虽然依旧苍白憔悴,但眼神却平静了许多,仿佛已经想通了什么。她先是来到假谢明姝的房中,仔细叮嘱她好好上学,莫要与同窗争执,然后才轻声说道:“姝儿,阿娘……要去找你阿爹谈谈。”

假谢明姝点了点头,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在凌氏离开后,她却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凌氏来到书房外,然后熟门熟路地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书房内,谢承渊一见到凌氏,便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心中有愧,因此诚惶诚恐道:“夫人,你终于肯见我了。”

凌氏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她缓缓开口:“夫君,你我成婚多年,你一直对我极好,即便成婚多年,我未能为你生下一个儿子,你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也正因如此,我才心甘情愿为你受那些委屈,为你操持这个家。”

谢承渊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夫人,是我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凌氏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我是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既然你已经违背了誓言,那我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承渊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忙上前一步,急声道:“不!夫人,我……”

凌氏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把话说完。虽然大爷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孩子,但我不会与你和离。这一点,你能接受吧?”

谢承渊最怕的,便是凌氏会一气之下提出和离。此刻听凌氏亲口说不和离,他那颗高悬着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处。他连忙点头说道:“好!夫人,我也不愿与你和离!我们不和离!”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凌氏却别过头去,不去看谢承渊脸上那欣喜的表情,“我们虽不和离,但我与你之间,却是恩断义绝。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要这谢家主母之位,以及我女儿应得的一切。”

谢承渊听了这话,那颗刚刚落回原处的心,又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而凌氏的话还没有说完:“眼下你既然已经有了儿子,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女儿。所以现在,我便与你把话说清楚。我的嫁妆,你谢家一分一厘都不许碰,那些都是我留给我女儿的。你名下的那些宅子、田产、商铺,也都要全部转到姝儿的名下!”

谢承渊急忙道:“我不会再有其他儿女了。”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凌氏厉声打断他,“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谢承渊看着凌氏那张写满决绝的脸,他沉声回答:“我答应。这些本就是姝儿应得的。”

“你的话,我现在可不敢信了。”凌氏讥讽一笑,“我要你立下字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谢承渊听了这话,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但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他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依言取来笔墨纸砚,按照凌氏的要求,立下了字据。

凌氏接过那份字据,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大爷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我不愿费心教养。此事,还请大爷自己处理吧。”

谢承渊点了点头,又说道:“好,夫人,此事我会亲自向父亲母亲解释清楚。凌霄那边……我还想送他去前院家塾读书,你意下如何?”

凌氏闻言,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冷笑:“你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又何必再来假惺惺地问我?难道我说不许,你就不送他去了吗?”

谢承渊沉默了。

凌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疲惫地转身离开。

窗外,人偶谢明姝听着父母这番对话,只觉得天都塌了。阿爹的无奈与苦衷,阿娘的绝望与决绝,像两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曾经温馨美满的家,如今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到从前。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曾经清晰的一切,都化作了令人窒息的泡影。

假谢明姝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她似乎仍感到不甚满意,仿佛这出戏还不够精彩一般。她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书房的角落,径直往学堂的方向去了。

待到傍晚放学归来,假谢明姝刚踏入东跨院,便见凌氏快步迎了上来。此刻的凌氏,脸上竟带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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