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飞扬年过四旬,虎背熊腰,走路的时候虎虎生风,浑身上下透著剽悍之气。
魏长乐一眼倒也看出,这人以前確实在行伍之中待过。
“大將军!”人还没出门,熊飞扬爽朗的笑声就已经传出来:“大將军蒞临寒舍,蓬蓽生辉,未能远迎,请大將军恕罪!”
竇冲早已经下了马来,向魏长乐道:“魏兄弟,你约的人是熊飞扬?”
“不是他,但在这里面。”魏长乐显得镇定自若。
熊飞扬出了门,加快步子,迎上前,立刻向竇冲拱手行礼。
他瞧见竇冲身后一群人,有两个还眼熟,都是世家豪族子弟,眸中显出讶色。
看到王檜,眉头微紧,目光反倒没在魏长乐身上停留。
魏长乐一身便装,跟在人群中,熊飞扬虽然听过魏长乐的名字,却並无见过,一是自然没认出来。
而且他知道这都是竇冲的朋友,自然想不到魏长乐能和这帮人混在一起。
竇冲前来四海馆,只是想看魏长乐比武,过来凑热闹,骨子里自然是瞧不上熊飞扬。
他甚至都没还礼,直接往馆里走进去,其他人也都是跟上。
熊飞扬见状,脸色凝重起来,反倒是跟在后面。
进了大堂內,熊飞扬急忙招呼上茶。
“人呢?”魏长乐也不废话,看著熊飞扬,开门见山问道。
熊飞扬反问道:“什么人?”
“我是魏长乐!”魏长乐很乾脆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先將人带出来!”
熊飞扬脸色一紧。
“赶紧叫人出来!”竇冲也粗声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和本將的结拜兄弟打擂台!”
大將军一发话,几名贵族子弟也都是嚷嚷开。
熊飞扬瞳孔收缩。
他万没有想到,魏长乐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不但与竇冲是结拜兄弟,甚至能让竇冲亲自出马助阵。
他当然知道,竇冲的能力虽然平平,但出身太好,而且被太后寄予厚望。
竇氏一族的嫡系人丁並不旺,竇冲这一代也没几个独当一面的人才。
相较而言,竇冲读了几本书,也会些拳脚,算是竇氏子弟中还算能看的人物。
矬子里面拔將军,太后也只能將竇氏一族的希望寄托在竇冲身上,对竇冲那也是极尽关护。
竇冲是真想看看魏长乐约了什么人比武,但两句话听在熊飞扬的耳朵里,那就是谁与魏长乐为敌。
竇冲与魏长乐是结拜兄弟,这分明是带人前来为魏长乐出头。
这四海馆在东市无人敢惹,熊飞扬甚至都算得上是东市的土皇帝。
但这位土皇帝心里明白,在竇氏眼中,四海馆就是个屁。
“大將军,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熊飞扬自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乔嵩竟然能引来竇冲,错愕之余,也是心底发虚。
竇冲没听懂,皱眉道:“误会?什么误会?赶紧让人出来。”
一群人都找上门了,熊飞扬知道肯定避不过,只能回头吩咐手下人:“將乔嵩带上来!”
王檜一听“乔嵩”二字,顿时变色,皱起眉头。
魏长乐斜睨了王檜一眼,见得王檜反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乔嵩在东市混了好些年,身后的靠山就是王檜。
今日凌晨乔嵩被抓到四海馆,这消息王檜肯定还不知道,所以听到“乔嵩”的名字,自然惊讶。
但竇冲等人自然没有听过乔嵩之名,只以为乔嵩便是与魏长乐比武之人。
很快,便將两人抬著一副担架进来,遍体鳞伤的乔嵩正躺在担架上。
王檜一眼確定担架上便是乔嵩,赫然变色,起身上前,吃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嵩勉强扭头,见到王檜,似乎看到救命稻草,有气无力道:“少....少卿,他们.....他们打.....打断了我两条腿.....!”
竇冲等人只以为等著看戏,却见到抬进来一名遍体鳞伤之人,都是错愕,面面相覷。
“这是什么意思?”竇冲赫然起身,盯住熊飞扬:“熊飞扬,你这是搞什么鬼?”
他的意思其实倒也简单。
魏长乐登门赴约比武,你熊飞扬怎么抬了一个受伤之人出现?
但这两句话听在熊飞扬的耳朵里,无疑就是质问。
“大將军,这.....!”熊飞扬眼角微微抽动,勉强解释道:“此人拖欠了四海钱庄一千两银子,迟迟不归还。他在东市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如今欠钱不还,所以.....所以手底下的人一时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