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的.....!”乔嵩有气无力道:“我.....我没有借.....借钱.....!”
熊飞扬冷冷瞥了乔嵩一眼,道:“借据拿来!”
一名汉子立刻將借据送上来。
“大將军,您看!”熊飞扬將借据双手呈上去,“白纸黑字,他的手印也在上面。”
竇衝出身豪门,自然从无见过借据。
接过来,扫了一眼,脸上显出愕然之色。
不是过来比武吗?
怎么出来借据?
他自然不蠢,已经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扭头看向魏长乐,魏长乐已经道:“大哥,借据给我看一下。”
竇冲將借据递过去,魏长乐接过之后,只是扫了一眼,淡淡道:“假的!”
“魏大人,你说假的就假的?”熊飞扬虽然忌惮竇冲,但显然对魏长乐並无丝毫畏惧。
魏长乐淡淡一笑,“借据的日期是三个月前,昨天到期,文字上没有错误,但手印是错的。”
“可以让官府核准,验证是否属於乔嵩的手印。”熊飞扬淡淡道。
魏长乐道:“手印肯定是乔嵩的,你要找个藉口找他麻烦,这借据上的手印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按手印的日期。三个月前的借据,那么手印当然是在三个月前按下。从你们钱庄借银子,一切当然是按照规矩来,总不会你们三个月前將银子借出去,快到期了才让人立借据。”
熊飞扬眼角微微抽动。
“熊飞扬,你也许忘记了,我是在监察院当差。”魏长乐道:“监察院要检验这张借据的真假,不费吹灰之力。你以为火烤做旧,就能瞒天过海?”
王檜脸色发青,快步过来,从魏长乐手中拿过借据,凑近细看手印。
“王少卿,我听说乔嵩是你的人。”魏长乐在旁轻嘆道:“他跟了你好些年,对你也算是忠心耿耿,想不到这位熊馆主竟然连你的人都敢动,竟然打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挑事,但如果大家知道乔嵩是你的手下,却受此屈辱,大家不会觉得是侮辱乔嵩,而是侮辱你王少卿!”
王檜斜睨魏长乐一眼,心想你这不是挑事还是拜佛啊?
但魏长乐这话说的却是不假。
四海馆这边当然知道乔嵩背后是王檜。
既然知道,还敢毒打乔嵩,那分明就是在打王檜的脸。
如果今日没有过来,王檜得到消息,或许还会顾忌四海馆背后的独孤家,未必会为乔嵩这样一个市井之徒出面。
但此刻却是被架在了这里。
魏长乐这几句话,不但是故意挑起王檜的怒火,最要紧的还是说给了竇冲和几名贵公子知道。
虽然竇冲等人一时间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但也都已经了解,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乔嵩竟然是王檜的人。
四海馆动了王檜的人,如果王檜视而不见,且不说竇冲等人立时便会瞧不起王檜,而且这事传扬出去,王氏也会丟尽脸面。
虽说独孤氏在大梁位高权重,熊飞扬背靠独孤氏,但说起来熊飞扬也不过是独孤氏的一条狗。
王檜身为王氏子弟,甚至是皇帝的近臣,面对独孤氏的一条狗都要退缩,这当然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感觉竇冲等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王檜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时候有进无退。
“上面的手印,不超过十二个时辰。”王檜抖了抖手中的借据,盯著熊飞扬道:“你这点小把戏可以骗过其他人,难道能骗过我?你当老子没开过钱庄吗?”
王檜作为幕后东家,在东市经营了几家赌场和钱庄,借据上玩猫腻,他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熊飞扬脸色尷尬无比。
他自然没有想到,借据竟然会被较真。
按理来说,四海馆背靠独孤家,加上自身的实力,教训小小的乔嵩,绝不至於会有人为乔嵩出头。
他让人弄出借据,无非是以防万一,真要有人追究,隨便亮出借据,也不会有人较真。
但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乔嵩,不但让魏长乐和王檜找上门,甚至连竇冲一干人都直接出面撑腰,这样的结果,熊飞扬是打死也想不到。
毕竟贵族有贵族的游戏规则。
王檜就算內心不满,但自重身份,不至於跑到四海馆来问罪。
而竇冲更是皇亲贵胄,按理来说,即使撑腰也只是在幕后,绝不会亲自出马。
但事实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竇冲今日本是兴趣盎然前来观看比武,但比武没看成,却看到一场爭端。
他心中也反应过来,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又被结拜兄弟带进坑里了。
不过此时他反倒对这场爭端起了兴趣,盯著熊飞扬,问道:“所以你们殴打乔嵩,不是因为他借钱不还。那你告诉本將,无缘无故,你们为何要將人打成这样?而且你们知道乔....乔嵩是王少卿的人,如此毒打,是衝著王少卿?”
此言一出,王檜脸色更是难看,盯著熊飞扬,眸中满是怨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