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 李世民假死?那朕就威服四海了! > 第901章 一日杀三子

秋意浸透大明宫时,长生殿的暖阁里仍燃著南海进贡的龙涎香。

杨玉环新制的云锦帐子上,金线绣的比翼鸟在烛火下浮动,李隆基正亲手为她调试琵琶的丝弦,指尖划过之处,弹出细碎的暖响。

“玉环你听,这弦音是不是更润了?”

他眉眼间堆著笑,全然不见早朝时的威仪。

案上摊著几卷新谱的曲子,《凌波曲》的墨跡还未乾透,而紫宸殿的奏报已在殿外堆了半尺高——陇右道的军粮遭吐蕃劫掠,河北道的蝗灾已蔓延到河南,这些急报都被李林甫按了下来,只说“诸事平稳,不扰陛下雅兴”。

此时的政事堂,李林甫正对著一幅《长安舆图》冷笑。

图上用硃笔圈出的东宫、鄂王府、光王府,像三颗扎眼的钉子。

他指尖敲在东宫的位置,对心腹御史周子谅道:“太子近日与鄂、光二王过从甚密,昨夜还在府中设坛,说是『为陛下祈福』,可坛上供的祝文,却抄了《左传》里『郑伯克段於鄢』的句子。”

周子谅心领神会,躬身道:“下官这就去擬折,参奏三位王爷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慢著。”李林甫端起茶盏,茶沫在水面聚散,“光有祝文不够。”

“去,找几个东宫的旧人,让他们『忆起』去年中秋,太子曾在曲江池畔说过『陛下春秋已高,当早定社稷』。”

他呷了口茶,喉间发出低沉的笑,“要让陛下相信,这不是捕风捉影,是刀架在脖子上的隱患。”

三日后,这份“证词”连同祝文抄本,被高力士呈到了李隆基案前。

彼时李隆基刚看完杨玉环跳的《胡旋舞》,额角还带著薄汗,接过奏摺时,手指被纸页的毛刺硌了一下。

“太子……说过这话?”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暖阁里的香气都凝住了。

高力士垂首道:“还有宫人报,鄂王李瑶前日在府中宴客,席间有人吟诵『周公恐惧流言日』,当时鄂王竟抚掌大笑。”

李隆基捏著奏摺的指节泛白。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正是靠著“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唐隆政变,將韦后一党斩尽杀绝。

如今这三个儿子,一个是储君,两个手握京畿兵权,若真要效仿当年的自己……他猛地將奏摺摔在案上,琵琶的丝弦被震得嗡鸣作响。

“传太子、鄂王、光王,即刻到武德殿见朕。”

武德殿的地砖是贞观年间铺就的青石,被歷代帝王的靴底磨得发亮,此刻却映著三位王爷惶惑的脸。

太子李瑛穿著常服,腰间玉带歪斜——他刚从国子监的讲经堂赶来,手里还攥著未看完的《礼记》。

鄂王李瑶性子最烈,进门便高声道:“父皇急召,莫非又听信了小人谗言?”

光王李琚扯了扯二哥的衣袖,示意他看李隆基案上的奏摺,那硃笔圈点的地方,正是他们三人的名字。

“小人谗言?”李隆基从龙椅上站起身,明黄的龙袍扫过案几,將一只玉制笔洗带落在地。

“那你们说说,为何东宫藏著『郑伯克段』的祝文?为何鄂王府宴饮时敢讽喻周公?”

李瑛上前一步,袍角扫过地上的玉碎片:“父皇明鑑!那祝文是儿臣为母后祈福所用,抄录古籍不过是借典故表孝心。”

“至於鄂王府宴饮,不过是文人酬唱,断无讽喻之意!”

他说著从袖中取出一卷书,“这是儿臣近日批註的《贞观政要》,上面字字都是劝诫自己效仿先贤,若有二心,甘受天打雷劈!”

“先贤?”李隆基冷笑,“先贤可不会在父皇还康健时,就想著『早定社稷』!”

他忽然提高声音,“去年曲江池畔的话,你敢说没说过?”

李瑶脸色涨红:“那是儿臣见关中大旱,劝太子提醒父皇体恤民情,何曾有半句覬覦皇位的话?定是有人断章取义!”

“断章取义?”

殿外传来李林甫的声音,他带著几名禁军走进来,身后跟著三个瑟瑟发抖的小吏,“这几位都是东宫旧人,他们亲眼听见太子说『陛下近年耽於享乐,朝政废弛』,还说『若长此以往,大唐危矣』!”

那三个小吏“噗通”跪倒,连声道:“是!小人亲耳听见!”

李琚看著那几张陌生的脸,忽然明白了——这是一场早已布好的局。

而且,幕后主使不一定是李林甫。

他转向李隆基,声音带著哭腔:“父皇!儿臣等自束髮受教,从未有过不臣之心!您忘了?”

“开元十七年蝗灾,儿臣隨您亲往田间,您说『为君者当以苍生为念』,儿臣一刻不敢忘啊!”

“闭嘴!”李隆基被戳中痛处,指著殿门,“你们三个结党营私,非议朝政,证据確凿还敢狡辩!来人——”

禁军立刻上前按住三位王爷。

李瑛挣扎著回头,望著父亲鬢边的白髮,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开元初年,儿臣陪您在含元殿理政,您教儿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为了一个女子,您连亲生儿子都容不下,將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太宗皇帝?”

这话刺得李隆基心口剧痛。

他想起年轻时励精图治的自己,想起姚崇、宋璟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模样,那些记忆与眼前三个儿子的脸重叠,又被长生殿的歌舞撕裂。

他猛地闭上眼,声音嘶哑如破锣:“废李瑛、李瑶、李琚为庶人,即刻……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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