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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6章 辽东,钢城

今年过年比较晚,2月16日除夕,17号春节。不过只差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过年,这个时候也算年根底下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李学武都忙,忙的脚后跟磕后脑勺,里里外外一直能忙到年后去。

今年更忙,单位上的人情世故,年终总结,开年计划等等。家里父母那边,丈人那边都得想到了,还得在离开前安顿好家里。

幸好父母年纪不大,虽然上面还有个奶奶和姥爷,可身体都硬实,不用他操心。

再就是自己的小家了,顾宁的性格使然,李学武对她既放心,又担心。

不用担心顾宁惹豁子,只是担心别人主动招惹她,欺负她,自己却不知道。

尤其是自己出门在外,顾宁一定不想让自己担心,总会把委屈藏在心里。

一个人在家,再没有个说话的,他哪里能不担心。

最后就是小的。李宁过了年才两岁,正是规则敏感期,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管住了,那就是管住了,管不住就是个小土匪。

别看李姝淘气,可李姝从小是在他和顾宁的关爱和教导下长大的。淘气却并不胡闹,爱玩也有节制。

大的小的都处于需要父爱和陪伴的阶段,他这边走了,怕是大魔王带着小土匪,姐弟两个真成了山大王了。

孩子的事再着急也没有用,因为跟他们是说不懂的,只能多做安排和准备。

为什么要送李姝去幼儿园,就是要规范她的行为和生活,现在她都学会自理了。

为什么要给李姝请家教,就是要培养她的兴趣爱好,在父爱减弱的时候增加快乐。

为什么要安排赵雅萍来家里生活,就是要给李姝树立一个榜样。

赵雅萍来自农村,有淳朴自然,坚毅果敢的优秀品质,正可以中和李姝的霸气。

李姝在家为啥这么淘气,就因为孩子堆儿里她是最大的,也是大王。

在四合院的时候,有棒梗这样的孩子王在时,李姝表现的就很内敛。

十三岁的小姑娘住在家里,又能在学习上积极影响,又能在生活是主动帮助。

李学武对闺女的爱可谓是全方位立体化的准备了。对闺女如此,再看处处以姐姐为榜样的李宁就很好归置了。

李宁在家里其实没什么地位,他姐姐李姝虽然不是李学武和顾宁亲自养大的,可她一岁往后便是两口子接回家里一起生活。

李学武两口子对老大倾注了不少感情和精力,再生养自己孩子的时候就显得游刃有余了。只是这份游刃有余表现的有些松弛。

第一个孩子李姝跑摔了,或者伤个小口子,两口子都要皱眉紧张一下。再到李宁的时候就习以为常了,知道不会出什么事。

所以小小的李宁太清楚不过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了,摔一下爸爸妈妈就喊他自己站起来,姐姐则是站在一旁拍手给他加油。

所以说这个家里李宁表现的比所有人想象中要坚强的多,甚至有点心眼多的样子。

他才两岁不到啊,就能学姐姐耍心眼子,时时刻刻盯着他姐姐在干什么,或是有样学样,或是得了便宜卖乖。

顾宁也好奇,李姝早慧有可能是混血的原因,那李宁这么早开慧是什么情况?

她可不希望自己家里出一个天才,她对两个孩子从未表现出过分的亲昵,可也不希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背负太多的压力。

天才对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没什么必要。

顾宁不是血统论的拥趸,但她自信同李学武能撑起这个小家,给孩子们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真出了一个天才,那全家都甭得消停,全都得围着“天才”转悠、服务了。

好在李学武这个“半”育儿专家给她解释了这一心理现象,是老二在学姐姐。

小孩子更愿意模仿小孩子,所以老二表现的很聪明,像是早慧一般。

其实说李姝聪明,在李学武看来闺女也仅仅是机灵罢了,绝对没有天才的头脑。

至少现在能确定李姝并没有绘画天赋,也没有很强的音乐天赋,虽然她小时候能拿蜡笔涂鸦,跟着她妈妈接触钢琴音乐。

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用不着夸大其词,蒙骗自己。孩子是好孩子就行了。

除了要安排老的和小的,再安排顾宁在单位的人际关系,还得兼顾小舅子要结婚这样的家务事,他不用负责具体业务,可也不能完全不管,总得费心过问,表示关心。

年后丈人一家要回来办婚礼,会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引起什么复杂的状况。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时代的波澜,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丈人两口子说是回来给儿子办婚礼,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要探究他顾海涛有没有其他的企图,是不是闲不住了,想要出山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以他丈人的资历和身份重新出山,就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进步,难免的会招来非议和攻击。

所以作为顾家的姑爷,他还不得不为这件事多做准备,为丈人分忧。

他做的多了,就能吸引一些目光,把丈人回京这件事弄的再复杂一些。

反正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要结婚这件事完成,老两口立马回金陵。

到时候就算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只要丈人请三个月病假,影响也就消除了。

那有人问了,这婚礼不办好不好,只顾延小两口简单领个结婚证,然后去金陵住个探亲假好了,还能旅游几天,岂不是合适?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虽然这个年代讲究革命爱情,可也注重明媒正娶。顾家又不是什么低门小户,更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真要是如此低调,倒是要让人家觉得他顾海涛有猫腻了。

什么最难揣测?是人心。

顾海涛要回来,光明正大地回来,光明正大地走,这样才能堵住某些人的口,得以再消停几年。

李学武反正是跟丈人透了底,大风没有刮一冬的,更没有一百年的冬天。

有志气,革命工作到什么时候参加都不晚,路上迷雾丛丛,不如停下脚步看一看。

这话他干爹郑树森也在讲。

***

“我是真想退下来啊。”

干儿子来家里看望自己,郑树森十分地高兴。客厅里也没有外人,就他和老伴儿。

这话对别人说不得,对亲儿子都不能说,但用不着避讳干儿子。

李学武的发展早就出乎郑树森的预料,没想到今年干儿子更是芝麻开节节高。

早就得知李学武可能要去辽东工作,他早就想叫他来家里聊一聊了。

别看李学武在他眼皮子底下,爷俩工作上没什么联系,生活上也见面渐少了。但要说干儿子对他们老两口的关心,他这心里是相当熨帖的,他们对干儿子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的。

尤为难得的是,李学武这个干儿子同他们亲儿女相处的关系一般,但这些事并未影响到双方的感情,李学武上门也是主动。

郑树森没理会老伴儿的提醒,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小声说道:“下不来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微微摇头,苦恼地讲道:“谁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走到这一步我真是如履薄冰啊——”

“行了,孩子难得来一回。”王淑华瞪了老伴儿一眼,道:“你老跟他提这个干嘛。”

郑树森没理会这些唠叨,依旧皱眉讲道:“你丈人那边谋算的早,还敢‘病’着,我现在连‘病’都不敢啊。”

“啧啧——”他摇头啧声道:“真要是病了,那且等着粉身碎骨吧,有一万个人等着踩你。我现在是上不敢上,下不敢下。”

“您也多注意身体啊——”

李学武轻轻拍了他的胳膊,提醒道:“有些事可以缓一缓,急不来的。”

“唉——且熬着吧——”

郑树森无奈地摇头,虽然知道干儿子讲的是实话,可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

他不是一个讲空话,干虚事的人,他更不能眼瞅着民生和经济垮掉。

所以尽心尽力,勉强支撑着。不敢说自己是裱糊匠,可距离实际也差不离了。

“我估计得干到55才行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向老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愧疚,拖累她也跟着担忧。

王淑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声劝道:“说学武呢,怎么老顾着你自己啊。”

“没事,妈,我爸心里有话不好说出来,正好说给我听听。”李学武笑了笑,劝慰道:“我爸这是不放心我去辽东呢。”

“他就是逮着你不撒手。”王淑华故作不满地瞥了老伴一眼,道:“还说呢,你抬起头往上看看,有几个55就能退下来的。”

“你要真这般心累,那咱们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往南边住几年去,就当养老了。”

她说的十分干脆,其实也是担心老伴的身体,再这么熬下去,好人也熬坏了。

“孩子们也都劝你,得过且过,别什么事都较真。你越是较真,他们越是放不过你,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做事不是?”

“唉——”郑树森长出了一口气,道:“谈何容易啊。”

“那就多出去走走,总得给人家工作的机会不是?”李学武笑着建议道:“您跟我干妈多久没有休假了?年后就去北戴河休息一个月吧,放松放松,别老绷着。”

“就是,地球没了你还不转了?”

王淑华瞪了眼老伴,转头看向干儿子讲道:“你爸本是个生性豁达之人,偏偏被逼着钻了牛角尖,你来说还好,我说——”

“行了,去准备饭吧。”

郑树森不愿意听老伴唠叨这个,抬手比划着讲道:“学武不吃鱼,把那兔子炖了。”

“别,妈,甭麻烦,今天不在这吃。”

李学武摆了摆手,解释道:“家里来且了,晚上全家回我妈那吃饭。”

“真的假的?可别装假啊!”王淑华怀疑地看着他,道:“饿着你可不亏。”

“放心吧,我跟您装啥假啊!”

李学武笑了笑,解释道:“我大哥的小舅子要来家里做客,我咋地也得留客啊。”

“学文的舅子?在你们厂那个吧。”王淑华对李学武家里的事倒是清楚,她见李学武这么说,便也就点头道:“那就再来的。”

说着话又想到了什么,看了干儿子讲道:“这几年就属你们厂经济效益好,你这亲戚拐弯抹角的没少为难吧?”

“呵呵,还行,都挺好的。”

李学武听得出干妈话里的担心,笑着点头道:“我是冷面孔,人家都不找我呢。”

“倒是自在了,千万别揽闲事——”

王淑华见他回答的如此自信,便也就放下了心,点头叮嘱道:“你们厂发展的好,你又是主要领导,打秋风的一定很多,千万要守住底线,不能什么人都信任。”

“嗯,听您的。”李学武笑了起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最怕麻烦了。”

“知道,知道,你就是个小猴子!”

王淑华对这个干儿子满意极了,谁要是有一个如此年轻有为,出类拔萃的干儿子,谁又能忍住不欣赏,不喜欢。

“你们集团去年发展的可快。”

郑树森抽起了烟,微微眯着眼睛讲道:“一次又一次,机遇抓的真好,连上面都在讲做企业做经济就是要有搏浪的精神。”

“其实跟您现在一样,我们也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很怕一个步子迈错了。”

李学武微微摇头,讲道:“否则要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全体工人了。”

“不能因噎废食嘛——”

郑树森伸出手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看了他一眼,讲道:“你们集团前段时间的波折我都听说了,你处理的就很好嘛。”

弹完烟灰,他又忍不住抽了一口香烟,这才继续讲道:“我在仕途的这潭泥水里深耕了几十年,到现在我敢跟你说组织内真正的赢家从来都不是满脸堆笑的应声虫。”

“你也不是新兵蛋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那些表面谦卑的年轻人,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就是装大尾巴狼的羊。”

“是,您说的对。”

李学武还真是第一次听干爹将职场仕途上的矛盾讲的如此锋芒毕露。

他不会去揣测干爹如此坦白是有什么目的,只有一样他能想到的,便是他此去辽东风险异常,干爹实在是放心不下。

既不想他失去了如此难得的机遇,从务虚走向务实,真正承担起一片天空。又不想他遭人陷害,过早地遭遇挫折,怕他一蹶不振,浪费了这份视野和才能。

所以讲的直白一些,刺激自己的野心和锐气,不能像在机关这般内敛和低调。

“你要记住,在这条路上,真正的生存逻辑是在暗流中精准地把握每一次潮汐规律,该蛰伏时蛰伏,该亮剑时亮剑。”

郑树森表情极其严肃,手指点着沙发对李学武教育道:“我在京城工作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年,光是主要负责人我就见证了十一位领导更迭。”

王淑华见他如此讲,目光不由得一凛,别过头去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这些话只能出得老伴的口,入得李学武的耳,万万不能传到第四个人耳中。

这个时候,李学武也认真了起来,挺直了身板,端正地听着干爹讲话。

“这些主要负责人能稳坐钓鱼台的无非只有三类人。”郑树森一手掐着烟头,一手比划着讲道:“精通权谋的棋手、游刃有余的社交家、善用资源的野心家。”

“说实干兴邦,这话没有毛病。”他点了点李学武,讲道:“但我告诉你,那些只会埋头苦干的‘孺子牛’,早就被打发到诸如档案室一类的单位修编年史去了,或者去郊区分局做统计报表这样的琐碎工作。”

“他们所标榜的兢兢业业到头来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几句空话,你会羡慕他们吗?”

郑树森抽了一口香烟,又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讲道:“写在红头文件里的晋升标准那都是明面上的游戏规则,真正的闯关规则都藏在你们办公桌上陶瓷茶杯升腾的雾气里,沉淀在一次次麻将的磕碰声中。”

“我讲这些不是在污染你,也不是在警醒你什么,只是要告诉你,不要想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一套,不现实。”

“咳咳咳——”

许是讲的急了,或者是真担心李学武,讲的语气有些激动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王淑华站起身,端了热茶递给他,又从他的手里摘下抽的只剩下小半截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做着这一切。若不是有李学武走到了这一步需要他如此提醒,许是这辈子他都不用如此费神。

但王淑华也清楚,其实老伴多少有几分遗憾,自己的一对儿女不是走仕途的料。

他难道不希望如此教导儿子?

他想,他希望儿子比他走的更远,更有成绩,可谁让自己的儿子不是那块料呢。

如果儿子能自己走到李学武今天这个地步,哪怕他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也得给他保驾护航,托着他更进一步、两步,多少步都行,他也值得。

没有,他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对儿子讲出这些仕途中的黑白,哪能不遗憾了。

这些话只可对有能力,能驾驭得了这些道理的人讲,就算说给儿子也是祸害。

郑树森顺了老伴的意,松开了烟头,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继续讲了起来。

“不做事就没有成绩,没有成绩就缺少进步的实力。做事又怕出问题,越怕出问题工作越是会出问题,这工作就没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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