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是典型的北人相貌,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早已被晒得黝黑,瘦得有些脱相。
赵氏站起来后彭刚发现赵氏长得挺高,约莫有165公分左右,比村里的很多男人都高。
彭刚將所有的地都卖给了丘古三,村里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韦守山一家。
韦家原是彭家的佃户兼长工,靠著彭家的帮衬才得以勉强维生。
彭家的田宅一卖,韦家的往后很难再佃到租子只要四成的地,也失去了长工这份较为稳定的收入。
韦守山一家现在正为日后的生计发愁。
彭刚从搭链里掏出果乾、芝麻塞进赵氏手里,说道:“路过墟市时顺道买的,拿点给孩子们解馋。”
“东家一家对我们已经很照顾了,婶不能平白无故受你们家的东西。”赵氏推辞道。
“怎么能说平白无故呢?要不是守山叔涉险进山为我家捎口信,我家早让彭先仲一家吃干抹净了。”彭刚说道。
听彭刚这么说,赵氏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果乾和芝麻。
不多时,韦守山扛著锄头从田间归来,径直走到彭刚身边问道:“少东家,你外祖家的几个阿舅已经找过我几次,和我说了你要在平在山红莲坪开窑烧炭的事情,少东家今日可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阿舅们说烧炭要请好炉头,守山叔以前就是紫荆山远近闻名的好炉头,故而冒昧登门想请守山叔当我的炉头。”彭刚点点头说道。
“烧炭的手艺我倒还没有忘光。”韦守山有些顾虑地说道。
“我的事情你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东家一家待人宽厚,能给少东家当炉头我求之不得,只是我担心我给少东家当炉头,紫荆堂那边会找少东家的麻烦。”
“广西的山场一山一个堂口,紫荆山的堂口还管不到平在山,我不怕。”彭刚从袖子里掏出韦守山抵押在他这的田契。
“守山叔若愿当我的炉头,我按照一天两百二十文的工钱雇守山叔,每烧出一窑炭,再根据出炭多寡好坏给守山叔算抽分。守山叔前年欠我家的刀耕钱,就当是我雇守山叔的定钱,守山叔意下如何?”
韦守山正迟疑间,赵氏凑上前碰了碰韦守山的胳膊催促道:“当家的,你还犹豫啥?这么好的东家,上哪儿找去?
一天两百二十文的工钱,不低了,你还指著咱们家里那四亩六分的薄田养活咱们一家六口?”
赵氏在紫荆山待过一年,山场的不同工种的工钱,赵氏还记得。
彭刚开出的工价很公道,寻常的山场不会给炉头算抽分。
韦守山是一个极听老婆话的人,有赵氏在耳边吹风,韦守山很快同意了,不过他提了个条件。
“只要少东家能给我们一家在山场腾个住处,我愿意签契书给少东家当炉头。”
赵氏在村里本就不受村人待见,不时还有村里的无赖上门耍流氓,韦守山担心赵氏孤儿寡母留在村里遭人欺负,想带妻儿老小一起去山场。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在红莲坪给彭刚当炉头。
“没问题。”这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分,彭刚点头同意了。
“这田契少东家先收著吧,待守山日后还清少东家的刀耕钱,再把田契赎回来。”韦守山推还彭刚手中的田契,继续说道。
“少东家给我几天时间,我把田佃出去后便隨少东家进山。”
红莲坪距离庆丰村有三五天的脚程,既然答应给彭刚当炉头,自己的地肯定是没办法继续耕种了,必须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