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刘炳文一家被他们派出去带人的潯州协绿营兵给接走了,招抚短毛和石达开部长毛的之计未能施行。
李孟群想尝试尝试招抚彭刚。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短毛得势,占据两府之地,必漫天要价。”周天爵嗟嘆了一声。
“昔日便是招抚短毛的態度不够果决,以致短毛坐大至此,今日不抚,卑职担心短毛继续坐大。”李孟群说出了他的担忧。
他心里寻思著,如果当初彭刚还是紫荆山团董那会儿,不把他逼得太急,对他进行招抚,现在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你既有此心,姑且去试试吧,本抚最多卖个老脸,背负骂名,保举彭刚这廝当个副將,再高的官职,本抚也无能为力。”周天爵给出了招抚彭刚最大的价码。
清军拔营撤退,全州城內的太平军將领们看在眼里。
最先发现清军有撤围跡象的是驻守西门瓮城附近的石祥禎。
昔日彭刚破全州城,穴地爆破了一段西墙。
西墙是全州城防御上的薄弱处,亦是清军重点进攻的方向。
故而负责全州城防务的冯云山將最为驍勇善战的石祥禎派驻西墙,还调了五百南殿的精锐牌面由石祥禎统带。
“南王殿下!清妖退了!”察知清军有撤围跡象,石祥禎第一时间將此事稟报给了冯云山。
“想必是北殿人马来接应咱们了。”冯云山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隨即问道。
“清妖是往哪个方向退的?”
他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为神天小家庭的兄弟们爭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清妖是往南边,桂林方向退。”石祥禎向冯云山请示道。
“往日咱们从桂林撤围,清妖屡屡偷袭咱们的老弱营伍,北殿人马不日便可抵达全州城,全州城已然无虞。今日我们不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追歼撤围的清妖,为咱们一路上死去的兄弟姐妹復仇?!”
“石检点愿带多少兵马追击清妖?”冯云山抬眼看向石祥禎,问道。
“一千五百精兵足矣!”石祥禎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石祥禎要带出城追击的清军的兵不是很多,而且他带也是带翼殿的人马。
石祥禎求战心切,冯云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石检点速去速回,万不可恋战,以免著了清妖的道。”
得了冯云山的许可,石祥禎遂引一千五百翼殿兵马出城追击撤退的清军,沿途斩杀俘获了五百余清军。
追杀清军三十余里,见好就收,没有上头,撤回了全州城。
知悉围困全州城的清军不战而退,彭刚竟和左宗棠、郭崑燾一样,感到失望。
当然,彭刚和左宗棠、郭崑燾失望的点不同。
彭刚失望的是周天爵和向荣他们连练兵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左宗棠和郭崑燾则是对清军的胆怯不中用,畏敌如虎感到失望透顶。
周天爵是老疆吏了,向荣也是绿营老將,未战先退,连接敌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太他娘的丟人了。
清军撤走之前为阻滯左军南下所做的唯一努力是在水塘湾附近布的湘江水面之下布设了暗桩。
迫使左军不得不暂时泊舟湘江,派遣水兵下水清理暗桩陷阱,等疏通了湘江水道再继续前进。
“早知道清军如此胆小如鼠,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就不带这么多兵了,忙活了半天,湖南的新兵连练手的机会都没有。”
北王坐船的前舱之內,参谋丘仲民忍不住吐槽道。
“不带这么多兵,清军焉会不战而退?”副参谋长张泽倒是比较豁达,说道。
“再说,湖南的新军官和新兵们至少学会了如何组织长途行军,如何分工协作,我们也没有白忙活。”
“倒是这么个理。”丘仲民觉得张泽说的有道理,没那么恼了。
“连周天爵都变得如此识时务,往后再想歼灭大股清军,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参谋长黄秉弦感慨道。
“清军又不止周天爵、向荣他们这一支,还有很多清军没和我们交过手,比如长沙附近的清军。”彭刚从中舱走到前舱,打算到前面的甲板上通通气,听了参谋们的谈话,插了一句道。
虽然参谋们已经觉得这艘由漕船改装的北王坐船已经足够大了。
但坐过大几万吨邮轮的彭刚,还是觉得这船有些逼仄拥挤,通风不畅,行驶起来也不稳当,乘坐体验算不上有多舒適。
“北王殿下!”
见彭刚路过前舱,前舱的五位参谋纷纷向彭刚行礼。
“继续忙你们的吧。”彭刚摆了摆手,径直穿过前舱,前往船头的甲板吹江风。
刚上甲板没多久,三营长谢斌便划快舟来报:“北王殿下,有偽清的偽官求见?”
“哦?”
有清廷的官员主动来找他,这倒还是头一遭,问道。
“是谁啊?什么官?”
谢斌笑道:“是咱们在桂平的老相识,桂平知县李孟群。”
“李孟群?就他一人?”彭刚追问道。
“就带了两个隨从。”谢斌问道,“殿下见还是不见?”
“你带他过来吧。”彭刚对谢斌说道。
“得嘞。”谢斌应了一声,转身催促快舟上的士卒快些划船,去接李孟群。
(本章完)